这双手轻吻了一下。“还有一个问题。”她说。
&esp;&esp;“今天怎么没有写想我?”
&esp;&esp;“前面写过了……呃,我以为你不想太肉麻。”
&esp;&esp;“是这样吗?”
&esp;&esp;故意反问的意思已经很明显,成欣只得拧起眉头答道:“好吧,是我不想听你天天念……”
&esp;&esp;“为什么不想听?你不想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我吗?”蒋澄星倾身压过来,酥热的气流一个劲儿地往耳朵里灌,“还是说……难道今天没有想我吗?”
&esp;&esp;发现耳垂被对方的齿关衔住,成欣一咬牙一闭眼:“想了!很想!”
&esp;&esp;“每天都很想你……”她颤颤地抬起胳膊,摸索着回抱上去。
&esp;&esp;蒋澄星满意地松开牵制,撑手起身,关掉床头灯。“睡吧,”她掖掖被子,在成欣身侧躺下来,“晚安。”
&esp;&esp;夜色渐深,房间没入一种深邃的幽蓝里,浓稠的寂静几乎吞没掉一切声音,唯有身旁点点呼吸声悄然掠过。瓷杯里剩下的菊花茶凉透了,成欣能想象到花瓣沉于杯底,蜷成枯槁的模样。
&esp;&esp;天一黑下去,各种关于妖魔鬼怪的幻想就会浮现。她觉得恐怖,尤其惧怕身后的这个人——或是什么披着皮囊的怪物。她想她吗?就连此刻也一直一直想,恐惧将她们相连相系,假使没有这恐惧,或许她不会眷恋她如此之深。
&esp;&esp;所以她还是不会注意到日记本被划破的纸张,揉皱了多少张纸才能写下一句话,就像她也不会注意到,衣领上除了有酒气,还沾上了另一股陌生的浓香。
&esp;&esp;要多近的距离才能染上?要多久的时间才不得不戴月而归?如果一切都作不了真,那还将有多少谎言等待她去相信?
&esp;&esp;也许是自己搞错了,她想。是蒋澄星长久以来的态度使她误会了,对方可从未在唯一性上做过承诺,更何况承不承诺又有什么差别,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讲出的话语要多少有多少。
&esp;&esp;恶心、恼火,无所适从的情绪溢满心房。她倏地睁开眼睛,翻身望去。熟睡的女人面容轮廓在黑暗中朦胧不清。
&esp;&esp;可恶、可恶!然而……她咬紧嘴唇,情不自禁夹了夹腿。
&esp;&esp;就算是她刚刚跟跟别的女人睡过也想跟她做,就算是她方才抱过别的女人又来跟她讲情话也想跟她做,就算是她已经获得了充足的慰籍、不再需要她了也想跟她做;想吻遍她全身,骑到她身上,含着她的指尖把她黏黏糊糊地都涂满,然后她就会知道别人做不到这个程度,别人不会像她这样听话,不会像她这样能将自己剥干净送给她。
&esp;&esp;她喉咙里滚出含混不明的咕哝,弓着背把自己揉进蒋澄星怀里,一只手臂搭上她的侧腰,她还要再抬腿缠住她的腿。
&esp;&esp;从这个角度看,这具身体仍然宛如隐没在阴翳中的鬼魅。但是她抱住她。
&esp;&esp;不许。她在心中默念。不管是什么总之就是不许。
&esp;&esp;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,不许这么对我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