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临到最后,他似乎想起了什么,又往前靠近了一步:“殿下若……若思念江右风物,无论砚台、瓷器,或是孩童玩物,只需一封书信,臣必着人快马送至京中。”
&esp;&esp;韫曦耐着性子听完,听懂了,也只作没懂,随即转身上了马车,江右除了陆骁,其实真没什么可留恋得。
&esp;&esp;王亦安站在原地,目光一直追随着马车,直到它拐出城郊,再也看不见。
&esp;&esp;尚公主一事,他从未真正放下过。
&esp;&esp;只是这条路,走得越久,越显得曲折。
&esp;&esp;韫曦一路上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。窗外的景色换了一茬又一茬,她却很少去看,思绪总是不自觉地飘回江右。
&esp;&esp;她想起陆云踪。
&esp;&esp;自己从未向他表明身份,也没有告诉他即将离开。走得这样匆忙,连一句告别都没有留下。
&esp;&esp;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找自己。
&esp;&esp;若是找不到,他会不会惦记?
&esp;&esp;孙嬷嬷与星穗看出了她情绪不高,一路上费尽心思逗她开心,说些路上的趣闻,又指着远处柳树,笑称今年必是个好年景,公主一定心想事成。
&esp;&esp;韫曦也不好拂了这份心意,便勉强打起精神应和着说笑了几句。只是笑意浮在脸上,落不到心里。
&esp;&esp;她的心,仍旧乱糟糟的。
&esp;&esp;马车出了江右地界,行程渐渐开阔。再往前,便要渡过江州渡,正式进入河东道。来时还是乍暖还寒的早春,如今却已明显多了几分春意,道旁野花开得烂漫,粉白黛紫,姹紫嫣红。
&esp;&esp;这日天气极好,天高云淡,风也柔和。
&esp;&esp;随行的车马不自觉放慢了速度,索性当作歇一歇,也让公主沿途看看风景旖旎。
&esp;&esp;变故就在这一片宁和中陡然炸开。
&esp;&esp;“嗖!”
&esp;&esp;一支羽箭破空而至,牢牢钉在为首侍卫马前的泥地里,箭尾白翎剧颤。
&esp;&esp;随即枝叶猛地晃动,下一瞬,十二道黑影几乎同时从树林深处窜出。
&esp;&esp;马匹受惊,前蹄高扬,长嘶一声,车辕剧震,整辆马车猛地一顿,险些侧翻。
&esp;&esp;“有刺客!”
&esp;&esp;宫廷侍卫到底是千挑万选出来的,虽惊不乱。“铿铿”连响,佩刀齐刷刷出鞘,瞬间结成圆阵护住中间那辆青篷马车。
&esp;&esp;那十二个黑衣人一色蒙面,衣襟紧束,步伐沉稳,显然不是寻常草寇。有人持刀,有人执剑,还有两人手中是短刃,贴身而藏,显得尤为阴狠。
&esp;&esp;侍卫统领踏前一步,刀尖直指来人,声如炸雷:“何方宵小,胆敢再次放肆?”
&esp;&esp;为首的黑衣人低低笑了一声,笑声里没有半分敬畏:“听说,懿宁公主鸾驾途经此地。我等江湖草莽,不知是否有福,能请公主移步一叙?”
&esp;&esp;这话一出,侍卫们脸色齐变。
&esp;&esp;侍卫统领厉声喝道:“既知是公主车驾,便该懂得分寸。惊扰贵人,是死罪!”
&esp;&esp;“死罪?”那黑衣人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,冷笑更甚,“皇帝老儿坐在那把龙椅上,杀了多少无辜之人?他都没被判个死罪,我们怕什么?”
&esp;&esp;他顿了顿,语气骤然一沉:“再说了,若是把他最疼的女儿请走一趟,他敢判我们死罪吗?”
&esp;&esp;话音未落,那人已抬手一挥:“动手!”
&esp;&esp;十二名黑衣人同时扑出,刀剑齐发,杀气瞬间逼近。
&esp;&esp;侍卫们怒喝迎战,刀锋相交,金铁之声骤然炸开,春林之中,顿时一片混乱。
&esp;&esp;车内,韫曦只觉马车猛地一震,几乎站立不稳。外头兵刃撞击声、怒喝声、马嘶声交织在一起,逼得人心口发紧。
&esp;&esp;星穗一把抓住她的手,掌心全是冷汗,指节发白,声音止不住发颤,“这、这是劫道的?”
&esp;&esp;孙嬷嬷却已探身贴近车门,脸色虽白,却强自镇定,低声道:“不像。寻常劫匪不敢拦宫车,更不会张口就点名公主。”
&esp;&esp;她一边说,一边不动声色地将韫曦往车厢深处挡了挡。
&esp;&esp;车外,打斗愈发激烈。
&esp;&esp;韫曦掀起车帘一角,透过缝隙望去,只见侍卫与黑衣人已经纠缠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