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因为一场车祸,他又没死。”
“他只是这一次没死!”brian厉声回击,暴怒而绝望地抓着金发,“我后悔了,舅舅。”
加利安知道他说是什么,没开口,说:“我明天回来,我可以帮”
“不要。”brian制止他,“那样会更糟。”
他们是血亲,各自身份都贵重,局势太混乱了,一定会有人借刀杀人,浑水摸鱼。
“一切小心。”他们一齐对方说道。
凌晨时分,林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,有点模糊,想揉眼睛,被手臂酸痛的肌肉彻底弄醒了。
胳膊擦过几缕柔软的头发,他微微偏头,brian睡在不远处。
即使林苟身上没有严重的外伤,他也不敢靠得很近,身体蜷缩起来,只有额头堪堪挨着林苟的袖子。
忍着痛,侧过身体,动静不小,但身边的人也没醒。
——半点没有照看病人的觉悟。
林苟轻笑,眼里逐渐清明。
这可是尊贵的鹰,被他照顾什么的就别想了。
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抽痛,他缓慢地换气,视线在brian精致漂亮的侧脸上一圈圈地打转。
就算这样,就很好。
乱糟糟的金发团露出一张雪白的脸,一双宝石似的绿眸对上林苟的视线,“唔,我睡着了。”
“你醒了。”brian的声音沙哑,没有惊喜的喜悦,只有一阵阵涌上来的恐惧。
“你睡了好久啊,林苟。”恐惧之后,是一丝没道理的委屈,“我不好,很不好。”
“怎么不好。”林苟费力地抬手拢在brian的侧腰上。
其实他一动,小鹰就自动钻进怀里了,只是这一次他动作很轻,幅度很小地捏住林苟的衣服,侧耳贴在他的胸膛。
无外乎是吃不下睡不好,觉得冷,楼下吵,安睡茶难喝
brian小声抱怨着,说话声音很慢,像在照顾刚苏醒的病人。
“就这些?”林苟笑着问。
brian仰头,淡金色的睫毛眨了眨,痴痴地看着林苟的笑容,“这样还不够吗?还要我怎么样啊。”
林苟盯着他瞧了一会儿,在发顶落下轻吻,费力地说:“我没事了,最坏的情况已经过去了。”
从到贝加开始,林苟几乎没生过病,连小型感冒都没有。
brian自己的身体娇弱,却一直得意于林苟身体好是因为在贝加长大的原因。
此时脸色惨白,看着虚弱了很多,brian摸了摸他消瘦的腹部,又觉得鼻酸。
可糟糕的情况远没有结束
林苟第二天就能下床了,但丹妮太太不让他离开主楼。
“一周都不能出去?我会抑郁的。”
丹妮太太板着脸,给他套上厚外套,“人类居家一周起码不会生病。”
他又被盯着喝掉一碗骨头汤,“这是第二碗了。”
他看向约翰逊先生,好吧,对方并没有替他说话的意思,林苟喝掉汤,说:“替我谢谢哈帝太太的营养餐。”
以形补形的中国秘方到底还是传到了大不列颠,贝加镇。
林苟接连喝了骨头汤,吃了炖牛筋,幸好哈帝太太不忍心对猪脑花下手。
“他呢?”
约翰逊先生:“少爷在二楼小客厅。”
“我去看他,顺便消食。”
林苟苏醒后,brian就把主楼内部的保镖撤走了。他们会提醒林苟,曾经历了怎样的危急时刻。
转角传来前方走廊上激烈争吵的人声。
不知道谁把二楼窗户打开了,一阵冷风吹进来,林苟忍不住咳嗽,那争吵声便没了。
林苟自嘲地想,出一次车祸,疤没落下,内里倒虚弱成这样了?
brian站在窗边,背对着他,侧脸冷峻,“我希望您再考虑一下。”
“发生什么了?”林苟走过去,见brian的唇色惨白,蹙眉问:“加利安先生不好?”
brian摇头,“没事,已经醒了。”
回英国的飞机在苏格兰出了事,加利安被秘密送往爱丁堡的私人医院。
“他要是再老十岁,恐怕都活不过来。”brian道。
林苟抚上他的侧脸,“你担心他,就应该让他知道你的担心。”虽然他俩的关系一直都是这个模式,brian的嘴上也从来不饶人。
但眼下内外交加的混乱,林苟也不忍心再苛责这只鹰,“刚刚是谁的电话。”

